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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健康的留学

发表于2010-11-21
“纽约、纽约,我的纽约” 故事, 生活故事, 纽约生活故事, 真实纽约生活故事, 留学生真实纽约生活故事。 前言 从感情上讲,纽约应该算是我的第二故乡,不仅因为我在那里持续生活了很长时间、见到各种各样的风俗、文化和思维方式,并获得了我的学士学位。更重要的是,这座城市教会了我什么叫做生存,以及如何生存。 一个曾经是特种兵的朋友对我说,他们都经受过常人想象不到的魔鬼训练,可以在任何地方,甚至是没有人的地方生存下去。我说:我和你相反,我能在任何有人的地方生存下去,不管当地人什么肤色、说什么语言、是什么风俗,因为我在纽约生活过。特种兵经受过的训练是如何对待自然的挑战,而我在纽约学到的是如何在人的社会中生存下来。 留学是什么?留学的表面含义是到另一个国家去学习某种知识,或者另一门语言,但在更深的层次上讲,是让我们敞开心灵,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;是把自己投入到也许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环境里去感受生活。每个人对留学的目的都有各自的解释,有人想做学问,有人为了毕业好找工作,有人图见多识广,有人想黑下去打几年苦工攒点儿钱。当把这所有的理由和目的加在一起,再透过表面种种华丽的描述,我们会发现,我们所学的一切,所做的一切,所经历的一切,在最根本的立场上应该都收于两个字:“生存”。通过留学,我学会了生存,我生存下来了,我将更好的生存。如果没有异议,就让我们用对待生存的态度来看留学的故事,来探讨留学的话题。 非常怀念在纽约的那些日日夜夜。和窦大哥一起找住处、挤阁楼、钻地下室,让我以后把任何低于阁楼、高于地平面的屋子都视为宫殿;令人痛不欲生的高强度打工使我认识到“没有吃不了的苦”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正确的;美国的微积分课,让我对不齿已久的中国式教育头一次产生了感激之情;在清晨的化学课上,为了使自己劳累的双眼保持睁开的状态,我不得不对自己痛下杀手、百般摧残,目的只有一个:别睡着了,千万别;在我用某种非线型思维来“对付”某些美国教授的时候,我为我的东方式思维感到自豪;当我攒了一小笔钱的时候,我已经大彻大悟了美国式的实用主义思维,并把它实践到购买我的第一辆二手车上。 纽约是一个具有千种面孔的城市,你可以说他危险而又安全,也可以说他残酷而又温柔,还可以说他荒凉而又繁华;你可以叫它Big Apple(大苹果),也可以称它为The City Never Sleeps(不夜城);就像那句话说的:“纽约是天堂,也是地狱”,或者,同时两者都是。 写作之前,总要先把文章的标题定下来,想了很多非常大气的,但都不能表现出我对纽约最真实、最发自内心的感情。最后想想,既然文章是关于我在纽约的经历,我对纽约的印象、是我的关于纽约的故事,就叫“纽约、纽约,我的纽约”吧。 既然是“我的纽约”,当然是以我的经历,从我的角度,用我的方式来写,所以,我写的可能有偏见、有错误、有我自己对人和事的对比和评判。你可以表示赞同,也可以表示反对,或者补充,但有一点,就是不能骂脏话。按照美国人冠冕堂皇的话,这叫“我们可以不赞成彼此的观点,但我们必须维护彼此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利,用生命去维护”。所谓民主,也无非简单如此吧。 写自己的亲身经历,我想“真实”应该是最重要的。因此,我所写的,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,以及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见的,可能有些人名有些修改(隐私缘故),可能某些情节在文字上修饰一下,可能有些不如教科书上的全面和有条理,但展示的都是我所知道的事情的本来面貌。总结一下,就是:我可以不说,但说出来的必须是真话。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,至少对我和我的故事非常重要。因为我不是靠编故事为生的职业作家,所以如果离开了真实二字,我的故事将分文不值。 写这样一个系列,可以有很多种叙事方法,比如说按时间顺序,按故事类型,或者按照小时候作文课上老师教的,来个时间、地点、人物,发生、发展、结果等等。四年应该是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了,四年的生活中,有很多是重复的,比如吃饭、睡觉、上学,总不能写今天上了高等数学的第一课,明天上了第二课吧,这样写,没等写完就被骂死了。当然,四年时间也不算短,总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内容,想来想去,把四年浓缩成一年应该差不多,争取写三百六十五天吧(Day1,Day2,…Day365),只讲有意思的、有代表性的,不写重复的。 纽约、纽约,我曾经是你微不足道的一分子,但你的洗礼却影响着我的一切。当我回味你的考验、当我接受你的恩赐、当我体验你的无常之时,我该用什么样的文字来描述对你的情感呢? 今夜,我将梦回纽约,是否愿意与我同行? 第一季 第一月 Day 1 我来了,纽约 汽车发疯般的在曼哈顿的大街小巷飞跑、漂移、侧滑,轮胎与路面剧烈磨擦产生的噪音震耳欲聋,后面是紧追不舍的大群警车,警灯的闪耀充满了时间和空间。车翻了,我爬出仰面朝天的汽车跌跌撞撞的向小巷子里一头冲去,顾不得地面的泥水和垃圾。前面一个面目狰狞的黑人举着一把匕首拦住去路,后面的警察已经掏出了枪。有点糊涂了,我到底是哪边儿的?为什么白道黑道都要杀我?黑人的匕首向我刺来,警察的枪口冒出了火光。浑身一震,我猛然惊醒,擦擦头上的冷汗,我正在飞往纽约的班机上。 大约在上世纪90年代,看当年的热播连续剧“北京人在纽约”的时候,觉得纽约是那么一个神奇而又充满各种机会的地方,同时又觉得那个城市离自己的生活非常遥远,城市应该只是一座故事中的城市;而那个电视剧,只是那个故事中城市里的一个故事。 没想到在并不是很久的以后,自己就成了这个城市中的一员,一个按照标准纽约节奏在纽约生活了4年之久的纽约客(New Yorker)。生活好像就是这样,越是你认为虚幻的故事,越会让你到故事中去讲故事,从这一点上,我觉得庄子梦蝶或者蝶梦庄子都是有可能的。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,我会选择做庄子还是做蝴蝶呢?我至今都不清楚我的答案。 故事从上飞机开始。到目前为止,一共没有坐过几次飞机,不管统计数字和科学家们怎么解释,反正觉得在飞机上隔着一层薄铁皮就是半空中,从哪个角度讲都不安全。而去美国的这趟就是平生第一次乘飞机了。上了飞机就一个感觉:新鲜,看什么都新鲜。从座椅到电视,从舷窗外的景色到来来往往的空乘人员都新鲜,连起飞前空姐讲解的安全示范都仔仔细细的听。 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越滑越快,按照电视剧里面的标准情节,这时候主人公应该是心潮澎湃,然后热泪盈眶的激动大喊:“祖国,我爱你!我会回来的”。如果当演员,我应该是个非常蹩脚的演员,可能连演个匪兵甲之流的小角色都不够格,因为我当时的表现跟这个标准情节完全是两码事。根据我对航空知识的粗浅了解,飞机飞行最危险的阶段应该是起飞和降落。这个时候,飞机要把发动机开到最大马力,并完全放下襟翼以增加机翼的升力。如果起飞和降落时来个风切变或者撞上个家雀什么的,可能一架飞机就完了。基于这些知识,从飞机开始滑行起,我的心就一点一点的揪起来,手紧紧握住座椅的把手,激动已和我无关,紧张才是我的本能反应。猛然间,飞机里的噪音减小了,偷眼往窗外一看,原来飞机已经离开地面飞在了半空中。地面上的房子真的变成了火柴盒大小。我尝试着想找出我认识的北京明显地面标志,但早已不辨东西,我离开地面了,我离开家了,我飞向纽约了。 好像现在国内对任何服务行业的口碑都不怎么的,但回想起来,当初国际航空的那些空中小姐和少爷们还真是不错。男的潇洒女的漂亮,言行举止间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和蔼、亲切和高雅。尤其是我遇见的那位空中少爷,大概看出我在飞机上的百无聊赖(也可能是图省事),给我出了一个邪招,说我如果实在没事儿干的话,他可以给我拿一整瓶葡萄酒慢慢喝,喝的迷迷糊糊,一觉醒来已经到地方了,多好。 免费的葡萄酒当然不能拒绝,否则我在感情上是不能原谅自己的,于是我就对着他给我的那瓶酒用起了功。平时酒量不大,但这次喝了半瓶以后,不但没迷糊,反而更精神抖擞了,跟打了兴奋剂一样,怎么也睡不着,于是就在飞机上四处乱逛,正巧在后面的厨房里碰上了那个空中少爷和几个人闲聊。忘了聊的过程,也忘了聊的内容(基本上应该是前辈们狂喷,而晚辈我一脸敬仰的听),只记得不知是谁开的头,经过那位少爷的默许,我们几位都抽上烟了,好像有人还递了一颗给少爷,现在想想很有几分得意了,我在国际航空的班机上抽过烟,还当着空乘。 不管兴奋还是不兴奋,旅途都是漫长的。在经历了最初几小时的新奇后,酒精开始在大脑中慢慢施展它的魔力。在恍惚中,我感觉一个温柔的天使将我揽入怀中,带着我飞,高高的飞,飞向我的未来、飞向我的梦想。纽约到底是什么样的?危险吗、我会被打劫吗?我能完成那些课程吗?能找到工自己挣学费作吗?真的能有自己的汽车吗?能顺利毕业吗?甚至能象王启明一样有一段浪漫的异国情缘吗?天使微笑着轻吻我,你真的那么想要吗,是发自内心的想吗?真的想就都会有的。 第一段航程在美国阿拉斯加的安格雷其结束,因为要在这里进美国海关,也就是说在地理上和法律上真正进入了美国国境,然后接着飞向纽约。过海关的时候出了一个小岔子,说是小岔子,但差点就进不了关。因为是第一次出国,所以认为过海关只需要拿着有签证的护照就行了,而把学校发给我的录取通知(I-20)留在了飞机上的行李中。没想到入关的时候人家还管我要I-20,我只好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解释,说自己是如何、如何的年幼无知,无心中犯下了这么严重的错误,已经追悔莫及了(基本上是这个意思,但用英语肯定表达的没这么地道)。如果您非要看我的I-20不可呢,您可以陪我到飞机上取一下。不知是我那种从里到外发自内心的纯朴还是那种浑然忘我的解释,或者是我优美的肢体语言打动了海关带着枪的老美,人家居然把我放行了,但拿到的I-94卡是一张暂时的,需要在到达目的地后的14天内到当地移民局再换一个长期的,不管怎么说,人家总算让我进入美国了。 当时另外一个小伙子就没我这么幸运了,那哥们儿好像是拿B签证的(商务签证),那口英语说的,还他妈不如我呢,解释了半天也没让老美明白他到底去美国干什么。让他提供在美国联系人的电话也提供不出来,一开始还瞎嚷嚷,后来就吭吭唧唧说不出话了。不知道他的最后结局如何,反正后来没看见他,结果应该不是乐观的。 后一段航程比较短。快到纽约的时候,几个坐在旁边半老不老、半皱吧不皱吧的老太太用半普通不普通的中国话开始和我闲聊,问了问我的情况。我说咱是自费留学生,从中国一个叫北京的小城市到纽约去读本科的,然后抱着虚心的态度向她们请教应该注意什么。谦虚是我的本色,但得分对什么人。我这一谦虚可坏了,那几个老太太应该是广东或者香港人,好像也是老纽约客了,一副市井气,对着我这个毛头小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导。原话忘了,但大意就是我这种一脸书生气的北京小年轻在纽约肯定混不下去,有得是苦头吃,大摆一副老前辈指点江山的臭架势。后来在纽约住熟了,想想那几位师太的言谈举止,也就是纽约法拉盛街头摆摊卖菜的,回国可以装装蒜,但在纽约街头平时是被人吆喝惯了的,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我这么个生手摆摆威风、装装大尾巴蝇。今后再碰到这种玩意儿,绝对不能客气了,干脆先正反手来六个大嘴巴,让丫满地找牙。 傍晚时分,飞机在纽约JFK(肯尼迪)国际机场降落,我终于来到了纽约。出来领行李的时候有点搞不定了,因为是第一次出国没经验,所以什么都带上,吃的穿的用的,加上各色礼品(多半是国内亲友塞的),整整4个大箱和2个小箱子(为此在首都机场被罚托运费若干),加起来应该在一百三、四十公斤左右。这个时候身后来了一个老黑,拖着一个大平板车, 问我需要不需要帮忙,帮忙好啊,原来雷锋都移民到美国了。再问一下,原来帮忙不是免费的。好家伙,原来雷锋没在美国,可能去了火星或者小熊维尼星的什么对方,反正地球上是看不见了。 可能看我也是新来的,人家张口就要5块。我靠,5个美金,你想打劫啊,你知道汇率吗,知道五个美金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吗?说出来能吓死你!想当年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凭着那两句半英语居然也和老黑侃价,从5块一路砍到2块,这成了我在美国花的第一笔钱。 表哥和表嫂早已在门外等待多时,看见我出来了先问问旅途是否顺利,然后采访我现在是什么感觉。什么感觉?我告诉他们,在走下飞机的那一瞬间,我念出了那段改编自阿波罗登月者的名言:对一个人来说,这只是一小步;对我的人生来说,这是一大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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